DSC05557.JPG
<酷寒把海水也給凍結了>

2009.04.05 馬德里→莫斯科
四月初旬,莫斯科還被牢牢冰封在冬天裡,沒有一絲日暖花開的春意。從機艙小小的橢圓窗往外看,放眼所見之處皆覆蓋著大片大片不規則的白色積雪。我想起在電影〈戰爭與和平〉中,法軍行經俄羅斯曠野的畫面---天寒地凍,加之以無邊無際的荒涼,蹣跚的隊伍不時有人頹然倒下,再也回不了家。
拿破崙昔日所見的莫斯科城已經被俄國人給一把火燒了,不過城外的冰天雪地,除了視角不同,與我們今日所見大抵是相去不遠。
啊,要征服這樣一個自然環境惡劣又幅員廣大的國家,真是件難如上青天的苦差事。那樣寬闊的天與地,象徵的不是自由,反而像個教人絕望、難以逃脫的巨大牢籠。


DSC05619.JPG
<聖彼得堡火車站一景>

2009.04.07 莫斯科→聖彼得堡
這天要搭乘夜車由莫斯科前往聖彼得堡,晚上十點出發,隔日凌晨四點抵達。本來我們計畫買四人包廂的二等票,感覺單純些,可以安心睡個覺,但過兩天也將前往聖彼得堡的Rob說六人房的三等票便宜許多,我們想想,不過是再多兩位室友,無傷大雅,便從善如流也跟進買了三等票。

上車之後,我們才發現美其名為六人房,實則整個車廂是個不折不扣的六十人房!雖可將每六張床視為一個小單位,但各單位都是開放相連、彼此袒誠相見的。經過幾個月的訓練,我們已深諳出乎意料之外才是常態,因此處變不驚,泰然拖著行李找到今晚的床位坐下。

其他乘客陸陸續續上車了,大多是本地人,只有我們兩個怎麼也偽裝不來就是一副遊客樣。雖說如此,倒也沒有人盯著我們看。就像在地鐵車廂裡那樣,大家都掛著冰冷憂鬱的神色,目光望向空氣中虛無飄渺的某一點,安靜地坐著,等待發車。

我的對座來了一位灰髮阿姨,一上車便熟練地安置好包袱外套等物事,接著面無表情地坐下。這麼面對面大眼瞪小眼實在有些尷尬,我從背包裡取出筆記本,心不在焉的作翻看狀。

這時候,有位先生扛著一個大紙箱,放到Eric對面的座位上,便逕自走開了,猜想是去洗手間吧。

不一會兒,乘務員沿著車廂走道過來,一一仔細檢查各人的車票。到了Eric身旁,她指著那個大紙箱,嚴厲地咕嚕咕嚕說了一串話,大概是問大紙箱是不是我們的行李。我心中電光石火閃過幾個念頭「怪哉,剛才扛箱子的先生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?」「喝,該不會被我們碰上郵包炸彈了吧?」「這下只怕要糟,雞同鴨講,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!」

說時遲那時快,附近好幾個乘客不約而同轉過頭來,一齊說了聲「不!」(好吧,其實我聽不懂,但聽起來像是這個意思:P)

眾口鑠金,乘務員沒再多問,繼續往前查票去了。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,大家又恢復先前的模樣。

鄰座眾人此般義舉,實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。我心中一陣溫暖,這才意識到,莫非冷漠只是表象,其實大家一直在偷偷注意我們?

火車開動後,乘客們紛紛起身鋪床,我一邊偷眼觀察別人怎麼做,一邊著手試著拆開被單封套。看到我笨拙的動作,剛剛始終冷若冰霜的灰髮阿姨忍不住出手來指導我正確的鋪床程序,一旁的男士也主動幫我把重重的舖蓋墊子擺上床架。一陣混亂之後,總算是理出個模樣。

那集多人之力鋪成的床又窄又短,我躺下後腳跟剛好抵著隔板,對高大一點的人來說應該有些委屈,於我卻剛好像個安適的搖籃。出於直覺,我知道自己今晚可以放寬心好好睡一覺。哈,意外成為「六人房」的乘客也是很有趣的呢!

P1180288.JPG
<上鋪堆放著三人份的墊被和棉被(裝套前)>

DSC05019.JPG
<莫斯科火車站的候車室,大螢幕上放映著詭異的藍色動畫,像是在進行集體催眠>
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俄羅斯 聖彼得堡
    全站熱搜

    eeet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6) 人氣()